ベ"

    "小姐?"伴月吓得噗通跪下了?"我不走?咱们三个从小就说好了永远也不分开的?我和携云都发过誓要伺候你一辈子?你忘了吗?"

    携云脸色微微有些发红?但也跟着跪了下来?"小姐?伴月说得没错ベ我们两个是无论如何都跟着你的ベ先前咱们在府里受欺负?我们怕老爷夫人不肯给你安排好亲事?如今你跟了陛下?看着是荣华富贵?可谁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样的艰险??我们是不可能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的ベ"

    伴月重重点头?"携云这话说得没错?"

    携云笑了笑?又仰头看向阮青枝?"我在自己家里本来就是要饿死的?后来进府跟了小姐?日子也过得难ベ我中间又犯过该死的罪ベ小姐也没跟我计较ベ我这条命本来就该是小姐的了?小姐让我活着?我吃多少苦都是赚的?何况如今又不吃苦了ベ如今小姐说让我们走?难道是嫌我和伴月不够贴心?将来做不了小姐身边的掌事嬷嬷吗?"

    伴月猛抬头看了携云一眼?之后又垂下眼睑?慢慢地把头低了下去ベ

    阮青枝转过身来看着携云?心神微动ベ

    她不太确定携云这番话是要说给谁听的ベ

    携云这丫头就是太通透ベ她心里但凡有一点念头?伴月是看不出来的?携云却每次都能及时察觉到ベ

    这次恐怕也一样ベ先前她只说伴月性子不好要送出宫?携云却硬把她自己也扯了进来?说什么要留在她身边做掌事嬷嬷?这当然不是随便说说而已ベ

    在宫里做嬷嬷ベ那就是说要终身不嫁了ベ

    而伴月这一次没有附和ベ

    阮青枝叹了一声?伸手拉她们两个人起来?重重地在携云手上握了一下?"你呀?就是想得太多了ベ我自己是个又懒又笨的?没有个靠得住的人在身边怎么行?就是你自己不说?我也是无论如何舍不得放你走的ベ"

    携云忧心忡忡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伴月ベ

    伴月却是一脸焦急?"所以小姐是要赶我走吗?我确实不如携云聪明?可将来这宫里人多了?总有个勺子碰着锅沿的时候?小姐身边没有我?谁去帮你跟人吵架?万一别的嫔妃欺负你怎么办?"

    此话一出却是夜寒先急了?"什么嫔妃?朕什么时候说过要纳嫔妃了?"

    伴月皱眉?回头看着他?"哪个皇帝不想后宫充盈?难道你能一辈子不纳嫔妃不成?现在你只管嘴上说得好听?再过三年两年自有更新鲜的凑到你的眼前来?那时你还记得我家小姐是谁呢?"

    夜寒一改先前在丫头们面前平易近人的样子?沉下脸来?"看来你小姐说得没错ベ你是该好好学学规矩了?涓涓?送她去--掖庭宫?"

    伴月闻言大惊?连阮青枝也吓得站了起来ベ

    宫里教规矩的地方有很多?但掖庭不在此列ベ掖庭是蓄养罪奴以及惩罚犯错宫人的地方?吃的住的都是宫里最差的?管事的嬷嬷和总管都是最严厉的?手头的差事是最脏最多最累的ベ

    伺候主子的规矩反而并不怎么教ベ她们的本分是不见主子ベ

    伴月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吓得忘了愤怒也忘了求饶?只管仰头呆呆地看着夜寒ベ

    夜寒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阮青枝也忘了求情ベ涓涓走上前来?一板一眼道?"伴月姑娘?请随我来ベ"

    "我不去?"伴月醒过神来?"夜寒ベ现在小姐还没有嫁给你?你就这么急着遣散她身边的人吗?"

    夜寒回看着她?神色冷淡?"朕为什么罚你?你心里应当有数ベ伴月?'夜寒'虽然不是朕的真名?如今却也不是你能叫的ベ"

    伴月坐倒在地?面如死灰ベ

    涓涓耐心地在旁边等着她?不催?也不走ベ

    伴月呆呆坐了很久?又回过头来看阮青枝?"小姐?你不帮我说句话吗?"

    阮青枝想了想?叹气?"你是我的丫头?掖庭的人不敢对你太过分ベ当然?你若不想去也可以?我送你回阮家?今后你留在惜芳园也可ペ跟着褚姨娘打理家事也可?我定会给你安排个最恰当的去处ベ"

    "不能选择留在你身边吗?"伴月不死心地问ベ

    夜寒替阮青枝答道?"可以ベ那就去掖庭磨磨性子再回来?跟携云一样?作好将来白头宫女老死宫中的准备ベ"

    伴月默默地想了很久?终于伏地叩首?哭道?"我去掖庭?但是小姐?你一定要记得接我出来啊?最多一年?好不好?我怕我在里面呆得太久?身子累垮了就不能伺候你了?"

    阮青枝攥了攥她的手?郑重点头?"你放心?我记得的ベ"

    伴月道了谢?搭着她的手慢慢地站了起来?哭着道声"我去了"ベ之后就径直跟着涓涓走了?没有回头ベ

    众宫女太监们察觉到气氛不太好?收拾了被褥之后就默默地退了下去ベ阮青枝从携云手里接过粉盒?摆摆手也把她打发走了ベ

    夜寒笑了笑走过来?"你把丫头都撵出去?是让我来伺候你梳头吗?"

    "不可以吗?"阮青枝反问ベ